农历十五,适逢学院放假,昭觉寺迎来各地香客游览观光。
大清早,刘氏便令随从打点好行装,带着唐尧去还愿——菩萨保佑他平安归来。
到达寺院脚下,一眼望去,来来往往的人群,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提着香、蜡、纸钱,名为朝圣而来,实则各怀心事。
长长的石阶,陡峭曲折,唐尧挽着母亲的手,一步一步向上爬,走过一段平坦的石桥,便来到大殿门口。
佛像庄严,高大,寂然不动。
信众一一上前礼拜,缓缓起身,门口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刘氏献上贡品,口中称念,向菩萨说明来意,然后焚香顶礼。
唐尧深受母亲影响,跪在蒲团一旁,双手合掌,闭目观想。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求菩萨保佑,保佑我爹爹早日平安归来。”
一个女孩真诚的向菩萨祷告。
唐尧心无所求,一切顺其自然,听见这么诚诚的心声,的确令人由衷的敬佩。
他缓缓睁眼,余光捕捉到两人,视线正好齐平,跪在几乎同一条线上。
站起身来才发现女孩与他年纪相仿,穿着一身花布衣,盘卷起头发,皮肤白皙,干净,行进间利落大方。
当她走出门,一位少年在不远处等候,差不多十来岁的年纪,白衣飘飘,气质非凡,与众不同。
两人看上去亲密无间,羡煞旁人。
唐尧心中一阵酸楚,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童玉女,今儿个才算见了。
“尧儿,你快给菩萨磕头啊,保佑你平平安安。”刘氏说到。
寺院边上,角落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小贩,卖一些零食,小吃,水果,炒栗子,烤红薯,一有尽有。
最热闹的当属唱大戏,只见舞台搭得高高隆起,锣鼓助威,彩旗增光,吸引来了不少游客,一时间,台下人满为患。
今天唱的一出戏名为;“蝴蝶谷大战”。
一位青衣男子装扮唐一刀,另一位白衣男子装扮龙剑飞。
青衣缓缓来到舞台边上,白衣则是怀抱一把剑,背身站立。
观战人遥望,两人已经刀剑相向,锣鼓宣天,你一招他一招,有来有往,玩转整个舞台。
青衣:“龙兄,今天就点到为止。”
白衣:“唐兄,你最好全力以赴。”
双方又是一刀一剑,穿插左右,此时已经进人大战的第三天,双方精疲力竭。
青衣:“再打下去我们也是平手。”
白衣:“我不稀罕和你打成平手。”
台下瞬间分成两拨戏迷,一拨力挺唐一刀,一拨鼓吹龙剑飞,少不了一些口舌之争。
“上啊,上啊。”气氛即将达到高潮。
青衣:“能死在龙兄剑下,我唐一刀死而无憾。”
白衣:“能破了唐家刀法,我龙剑飞别无所求。”
唐尧身处其中,感受到一种轻狂,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
不过他想起父亲提到过龙剑飞,心中还是隐隐觉得似曾相似,又无可厚非。
他一转望,那两位少男少女正心事重重的望着舞台中央,眼中透露出莫名的伤悲。
男孩子说到:“走吧,别看了,戏都是假的,我们走吧。”
女孩眼睛有些湿润,控制住自己情绪,乖乖的听那男孩的话,低下头往回走。
“龙兄,再比下去我们只会两败俱伤。”
“唐兄,你最好拿出决一死战的雄心。”
青衣和白衣又交战在一起,三天三夜,胜负未分。
唐尧窜出人堆来,忍不住再瞧瞧这对神仙眷侣。
一位中年妇女带着贴身丫鬟缓缓走来,说道:“阳儿,泉儿,你们跑哪去了,害我们到处找。”
两人都管她叫娘,莫非是兄妹关系,看上去还真有点面像,唐尧傻傻的给误会了。
丫鬟提着一袋梨,洗干净过后,递给他们一人一个,就在说话间,不小心滚落在地,一滚就滚到唐尧脚下。
女孩见状,连忙起身追出去。
在她刚要拾起梨来时,唐尧也正好弯下腰去捡地上的梨,两人几乎同时触摸到梨。
女孩反应来得快,她手一下子就停住,心中一片愕然。
慢慢平视前方,唐尧傻愣愣的,举着梨子,像是要递给她,嘴里却说不出话。
“送给你吃吧。”女孩微笑着说。
她一路小跑,回到母亲身边,不再多看唐尧,就当是一个梨子引发的萍水相逢。
刘氏带了随从走出寺门,见到唐尧就问梨子哪来的,唐尧将梨子捏在手中,来回转动,睹物思人。
他也只好回到:“别人送的。”
“谁会送你一个梨子?那你有没有谢谢人家啊?”刘氏聊天道。
“好像没有。”
时候不早了,陆陆续续开始回家,街上的行人各自忙碌着,两边摆满小摊位。
转角一老汉吆喝道:“冰糖葫芦,好吃划算的冰糖葫芦。”
一位小女童正要穿过马路去到对面的冰糖葫芦。
“驾,驾······”
一辆马车飞奔而来,气势嚣张,完全不顾周边行人安全,自顾自的向前赶。
两条野马奔腾,车轮子发出剧烈的旋转声“吱吱,咕咕,”碾压着街道。
眼看马上就要撞到小女童,不知从哪儿飞出一位少年,以疾风一样的速度划过,迅速将小女童救起,拦在腋下。
小女童被吓得大哭一场,多亏这位少年,才有惊无险。
小女童她娘急忙跑过来,向少年直道谢,说到:“小英雄,多谢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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