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都别动！”
人群中有人率先反应过来，他惊呼着让大家都盯好雪人，在人群中的注视下雪人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但它可怕的呜咽声仿佛催命符般，人群背对着地铁站疯狂向后挤，更多的人被挤倒而后被踩踏致死。
他们的惨叫声同样被人群踏碎，地面上鲜血和积雪混为一体，那些用来阻挡他们的重物被推的摇摇欲坠，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他们能够听到声音，雪人的到来让他们更加不顾一切地堆砌重物来修补这座堡垒。
就在此时，一颗基因破坏弹从高空射来，砰的一声击碎了雪人的头颅，这个雪人抽搐了几下就化为了积雪散落在地面。
“死、死了。”
人群愣神了，而后正要欢呼，更多的呜咽声却从街角传来，大批的雪人顺着死去的呜咽声赶来，最可怕的是不管他们如何瞪大眼睛，有些外貌奇怪的雪人完全不受影响，它们一步步向着地铁站走来，像是在享受这种气氛。
绝望的气氛笼罩了地铁站。
人与人之间最后的信任顷刻崩塌，虽然有人呐喊着让大家保持冷静，但几乎所有人都不顾一切地向地铁站里挤，他们转过身疯狂冲击地铁站，失去了目光锁定的雪人们下一瞬间就瞬移到了部分人身后，人们绝望的惨叫但无法阻止一切发生。
而后新的雪人产生，新的雪人又产生新的雪人。
杨泽楷站在制高点沉默地开枪，他已经击毙了两只变异雪人，这个地铁站入口的人如果愿意回头就会发现他们有能力阻止雪人，只要他们保持克制分批次盯着雪人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可情绪驱使着他们做出了最不理智的选择，普通雪人肆无忌惮地瞬移扑杀，越杀越多，杨泽楷一把枪根本杀不过来。
很快，这个地铁站入口团灭，重物之后的地铁站内人们捂住嘴巴不敢出声，唯恐招惹雪人进来，最终保住了一条性命。
它们是幸运的，但相同的情景正在自由城的每一处地铁站入口上演，很多人没有他们那么幸运，变异雪人摧毁了他们的遮蔽物，人群暴露在雪人眼里，整个地铁站内部都很快遍布雪人，这些雪人又很快涌出地铁站，向着其他方向前进。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些中小型避难场所，诸如废旧停车场和地窖之类的则大多幸免于难。他们早早地完成了避难所的封闭，没能进去的人反抗无效后大多死在了地铁站外围。
这些都不重要，让人真正担心的是自由城中心的第九研究所。
杨泽楷摸了摸枪管，狙击枪的枪管变得滚烫，但射击精度并未下降，质量非常优秀。他扫了一眼第九研究所方向，雪人已经接近了那里，而脚下的弹药箱里，基因破坏弹还剩小半箱。
这玩意对付雪人还真是好用，只是不知道这项科研成果能不能用在对付其他妖物上，如果可以成功的话那当真是划时代的发明，人类和妖物的拉锯战中人类会获得一枚重要的筹码，普通人面对妖物的胜率会增大不少。
“最起码要把那块平板电脑抢出来。”他表情平静，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这些雪人八九不离十是奔着那块平板电脑来的，想必那就是大胡子能有恃无恐和雪人交易的倚仗，现在雪人的头儿——寒冬少女死了，他不清楚这群失去指挥的敌人还会不会想着平板电脑，但还是小心为妙。
“呜呜呜！”
刚从大楼里跑出来就迎面遇上了几只雪人，杨泽楷随手将它们放倒，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些雪人的速度似乎变快了？
他猛地低头看去，地面的积雪正在轻微震动，而在不远处一只变异雪人正在缓缓被积雪托上半空，它上半身的积雪开始褪去，露出一个少女的面容，居然和被自己杀死的寒冬少女一模一样！
杨泽楷毫不犹豫直接原地趴下，狙击枪一枪命中敌人胸口！
砰！
伴随着一声爆鸣，这个未成形的寒冬少女摇晃着死去，只剩一颗头颅打着转滚向角落。
“什么鬼东西，变异雪人可以进化？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本体？”
目光所及的远处还有其他雪人升空，其中最近的一只就在第九研究所脸上，杨泽楷立刻向着那个方向飞奔。
……
纪灵死死地抵住房门，林蕾同样靠着房门坐下，二人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无声相对，小纪波在妈妈的怀里，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流泪。
门外的纪灵正在唱一首歌。
“那时我还年轻，不敢靠近骄阳般的你。”
“我自己给自己写信，希望自己能有勇气。”
“可我一次次站起身，又在你温柔的目光下无言相对。”
“我以微笑还你，盼望你余生无悔。”
这首歌是纪灵第一次见到林蕾后写给她的，谱子是从书里抄来的，歌词也不押韵。
雪人闯进了第九研究所，照明电源出现了故障，黑暗的走廊尽头有一双红眼靠近，纪灵看不清那边的情况，只能听到铁门被砸烂的声音和人类的惨叫。
一间、两间、三间、四间。
越来越近。
纪灵捡起地上的烟头，费了点劲点燃了烟头的最后一点点烟丝。
雪人的声音忽然停止，下一瞬，一张惨白的雪人脸出现在纪灵面前，这个雪人手持一柄枪管弯曲的来复枪当做棍棒使用，看身形竟然有些熟悉，纪灵先是恐惧，而后认清了那张脸。
“李二愣子？”
雪人发出呜咽声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纪灵不断挣扎捶打着雪人的手臂，他想起了自己好多年未曾使用过的军用格斗术，大腿一勾试图攀上雪人的后背。
咔嚓。
伴随着一声惨叫，纪灵的大腿被掰的粉碎，他不停抽搐着绝望地拍打，那个和李二愣子长的非常相似的雪人却没有半分犹豫，砰的一声将他砸进了铁墙。
铁门的另一端，林蕾捂着小纪波的嘴不停颤抖，她看着墙壁的凹痕无声的流泪。
砰！砰！砰！
雪人并不满意，接连将纪灵摔打在铁墙上，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后，它终于失去了兴趣，把纪灵丢在地上背对着自己，积雪迅速将纪灵覆盖，一个用烟头充当鼻子的雪人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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