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8号显然并没有怀疑杨泽楷的身份，毕竟人类掠夺冰人能力这种事过于离谱，且这个冰人明显在这条冰河里憋的有点久，十分愿意一吐为快，这让杨泽楷省了好多套话的力气。
“老样子咯，四处搜索突然出现的人类然后运走……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它一边抱怨一边开始和杨泽楷吐槽。而我们这位偶然路过的“冰人”对2308号保持了充分的耐心，偶尔还会接上几句话，二人聊得非常开心。
只是2308号的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十分惊悚，若是换了其他人此时恐怕已经惊掉了下巴。
按照他的说法，整个呼啸冻土的部队已经全部完成了雪人化或者是冰人化，它并不清楚上级的计划，只是某一天开始接到命令分批次参与转化，完成转化后能够保持理智的人只占了五成左右。这个比例让杨泽楷有些吃惊，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部队上级为了保证自己对地区的统治力显然投入了资源保证部队的战力，不让它们全部失控。
而且如果人类能够保存理智的前提下变成妖物，很难说这不是一种变向进化。
这为它们带来的好处十分明显，转化后的士兵们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贵族，它们已经脱离了原本的食物链和社会结构，不再需要和普通人类保持任何友好关系，这让整个呼啸冻土的人类都沦为了阶下囚。甚至为了满足杀戮欲望，雪人会寻找普通人类转化为普通雪人，而冰人则会掠夺对方的身份。
而这也导致冰人和雪人分成了两个派系，它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经常发生摩擦，说到底是食物分配为题。
杨泽楷一边听着它讲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肉眼可见范围内确实没有雪人存在，而自己想要利用好冰人的身份，以后在雪人中恐怕就不好混了。
不过无妨。他想到自己手臂上的印记，深知自己和雪人的梁子已经结大了。
时间推移，两个种族长久的摩擦逐渐趋于缓和，原因是第三军团长逐渐掌控了局面，雪人逐渐式微，势力范围仅仅局限于呼啸冻土东南部。百川闭锁区和呼啸冻土之间存在天堑和温差，且冰人会受到动能武器的伤害，虽然坚硬的身体让它们受到的伤害小了很多，但仍然存在风险……种种原因导致它们始终没向南进军，但是雪人近些年在闭锁区活动频繁，就连闭锁区隘口都在雪人的掌控中。
听到这里杨泽楷暗暗点头，雪人无法同化冰人，这就让它们失去了最大的杀手锏，而相对于普通雪人，冰人可以随意移动不用在乎视线，最终逼迫雪人南迁，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想到这里，杨泽楷忽然嗅到一丝不对劲，第三军团长掌控局面后雪人式微，自己声称属于第三军团后对方并未怀疑……这个第三军团长也是冰人？
可是和大胡子合作的寒冬少女是雪人……
他忽然明白了，大胡子背叛了冰人势力转投雪人，又背叛了雪人势力准备割据一方。
部门内斗至此，老东西玩的是真花。
所以平板电脑丢失后雪人的反应那么激烈，一方面也是怀疑这件物品已经落入了冰人手里，一旦基因破坏武器被制造出来……雪人只会更加式微。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雪人没有将其销毁而是选择隐藏，显然它们也想制造基因破坏武器，那么由此可以推断这玩意对冰人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可以说是双方斗争中的一个王炸。
平板电脑在杨泽楷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好久没抽烟了，不能变成人类就没法抽烟，真难受。”2308号说着说着又郁闷了，插着腰在冰层下转圈，杨泽楷体贴地摸出一包哈德门……这本来就是他捡来准备用来打点关系的，再贵一点的他也捡不到。
“这什么牌子，没见过啊。”冰人好奇地接过，拿出一根卷烟瞧了瞧。
“我从牧区弄来的，看着可能不是便宜的牌子。”杨泽楷表面上一幅无所谓的口吻，“你在这儿也辛苦了，回头再给你带两包。”
啧啧……2308号也不是傻子，它缩回胳膊往身上一拍，那盒烟就黏在了他大腿侧面，旋即熟络地嘿嘿一笑：“哎呀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你是要回冰人城吗？正好顺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嘴碎的2308号吐露了大量信息，杨泽楷已知晓这条冰河只是一个抓捕流浪者并送回冰人城的据点，类似于猎人小屋。由于它们的队伍规模较小，每一次都只有一只普通冰人押运人类，这些普通冰人智慧较低，但对付手无寸铁的人类已经足够了。如果队伍规模更大一点一般会派遣更多的冰人随行，目的是防备雪人可能存在的袭击。
杨泽楷要感谢这个有点缺心眼的2308号，还得感谢冰人和雪人之间离心离德的关系，这位他这名人类间谍提供了很大的操纵空间。
2308号拍着胸脯子保证后，杨泽楷立刻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后才讲道：“兄弟，其实我干了件蠢事，我把一个人类失手弄死了，这家伙是雪人的内应……”
杨泽楷这话其实是假借了大胡子的身份，况且这个2308号并非冰人核心人物，不可能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哦，是你现在这个身份？”冰人立刻明白了过来，“那确实挺糟糕的，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你也知道我呆在这里很久了。”
听到有麻烦事立刻就生分了起来，杨泽楷迅速点了点头，再次摸出一包哈德门递过去，2308号本想推脱，但杨泽楷十分热络地抓住它的手臂塞到它手里。
“也没多大事，我想和你的一支队伍一起回冰人城，到了以后就说这个身份的原主人死在了押运途中，我再变回原样不就万无一失了。”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普通冰人无法交流，人类的话更不会被听取，到了冰人城以后看似有很多人证能够推翻杨泽楷的谎话，实际上会说话的就他一个，况且这世道发生意外再常见不过，想必这位第三军团幽灵部队的同仁也只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给自己避免一点麻烦。
想通了的2308号点了点头，另一包哈德门被他攥在手里贴在了另一侧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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