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杰白了许愿一眼，不爱搭理他，“如果华宜真的和欢喜传媒合作，我们怎么办？”
许愿喝了口酒，靠在栏杆上，“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华宜、伯纳、乐视和光鲜加在一起都打不过我们，为什么要怕徐铮？”
“这不一样。欢喜传媒有一票导演，还有徐铮，他了解观众。”
“他还能有我了解观众？再说了，市场那么大，我们一家也吃不完。”
“我靠。你小子行啊，看得挺远的。”宁杰爆了一句粗口，许愿说的还真有道理。上面可以允许许愿多吃多占，但不可能允许许愿把市场全给占了……
“啊？”许愿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他的想法非常朴素，如果徐铮和华宜合作，那他就多抽几个剧本。就算徐铮能吃到50亿票房，许愿就要吃150亿，总得压他一头。
无形中装了一次X的许愿和宁杰继续喝酒，不多时，钟丽方也过来了。许愿问道，“搞定了？”
“嗯，雷大头演男主，张新成会进去演个男四。”
“还得是你啊，逮住一只蛤蟆都得攥出点儿水来。”许愿竖起大拇指，他彻底服了。
……
两天之后，宁杰彻底查清了华宜和欢喜传媒合作的细节。
“《江湖儿女》和《遇见你真好》算是他们的试水合作，之后的《囧妈》才是重点。”
许愿准备以本伤人，“《囧妈》我们不怕，他们什么时候上，我们的《印囧》就什么时候上，就算我们赔钱，也不能让他们赚。我们赔得起，他们可赔不起。”
宁杰有些犹豫，“我打听到的消息是《囧妈》可能不走院线。”
“不走院线？”许愿眉头皱起，然后想到一个可能，“他们要卖给视频网站，做网络点播？”
“我听说徐铮和董评有这种想法。”
许愿惊了，“他们不怕被院线封杀？”
具体的原因就要从电影窗口期说起了。
所谓电影窗口期就是指只在线下影院放映的时段，目的是保护院线的利益，避免不同播放媒介间的竞争。
国内的电影窗口期一般是28-45天，然后电影下档，制作方会把版权卖给视频网站和电视台，观众才会在网络和电视上看到这部电影，当然盗版不计算在内。
窗口期这个概念是从好莱坞传过来的，只不过好莱坞的窗口期更长，他们的电影通常可以上映半年左右，然后才会登陆视频平台。
但随着flix、Disney 和Prime Video这些流媒体平台飞速发展，他们不能接受长达半年的窗口期，所以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博弈。
现在好莱坞的窗口期已经缩短到了2-3个月，也就是说好莱坞有一些电影会提前下档放到视频平台上继续播放，这就叫网络点播。当然也有直接卖给视频平台的，《卧虎藏龙2》就是典型。
国内也有网络点播，但一般都是网络大电影才会走这个渠道，就是那种试看6分钟，花几块钱可以看全片的电影。因为网大的投资低，质量也堪忧，根本上不了院线。
国内网大的收费期一般是3个月，收益也非常低。大部分是根据付费用户总数签订的阶梯式分成协议，一个付费用户，制片方可以拿到的分账最高只有6块钱，最低只有1块钱。
这还是今年改革之后的价格，以奇异果为例，去年最高的分成只有2块5，最低只有5毛。许愿影业是没拍过网大，但有不少电影都试过付费点播，不过都是买断性质。
徐铮的《囧妈》显然不是网大，而是正经的院线电影，还是有希望拿到高票房的电影。如果徐铮要直接走网络点播这条路的话，肯定会被院线制裁。
原因很简单，要是徐铮打通了零窗口期，以后只要视频平台出得起钱，很多影视公司是愿意直接落袋为安的，这可比保底发行还安全。那么就没人去电影院看电影了，院线肯定不会同意开这个口子。
企鹅视频的孙总也和许愿聊过这个问题，他当时看上了《闪光少女》和《少年的你》，买断价格开到了3亿和5亿，还可以享受两个星期的分账，一个有效用户3块钱。
这已经是非常优渥的条件了，可是许愿不敢答应。他要是敢同意，院线就敢封杀他，毕竟现在视频付费用户还不够多，观众还没有养成线上付费观影的习惯。最重要的是许愿不愿意站队，如果他得罪了院线，短时间内可能会获利，可一旦孙总翻脸，许愿就只能抓瞎了。
宁杰看了一眼许愿，“我听说董评和字节跳动有联系，他们可是财大气粗，又正在砸钱。”
“华宜能同意徐铮这么搞？”许愿根本不相信华宜看不清其中的关节，现阶段不可能有哪个影视公司会抛弃院线。
宁杰小熊摊手，“那我就不清楚了，具体的情况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钟丽方阴阳怪气地说道，“华宜估计等买断的钱到手，反手就会给徐铮卖了。”
许愿有些无语，平时自己的台词怎么让钟丽方给抢了……
钟丽方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华宜难得找到一个盟友，应该不会这么短视。咳嗽了一声，“现在猜也没有用，等《囧妈》拍出来以后，我们自然就知道了。当务之急是我们要怎么应对华宜和欢喜传媒的联手。”
宁杰说道，“贾科长的《江湖儿女》也报名了今年的戛纳，不知道能不能进入主竞赛单元。”
“他是戛纳的嫡系，提名了5次，肯定能进。”
“那他有机会拿奖吗？”
许愿摇头，“拿奖有可能，金棕榈完全没有机会。”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觉得董评和徐铮会花一个多亿给贾科长公关吗？”
“呃……”宁杰不说话了，别说徐铮和董评舍不得，许愿要不是老板，宁杰也舍不得花一两千万欧元去公关……
钟丽方倒是看得开，反正又不是她的钱，“1500万的公关预算够吗？”
关系到主线任务，许愿也不愿意出任何纰漏，“那就再追加500万欧元，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他们不是想刷奖吗？我们就刷个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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