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闻言愣了下，随即道：“你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吗？”
隋意笑容淡淡的：“是，在你看来，我就只喜欢学习，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做题机器，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徐曼平缓着语气：“意意，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隋意看着她，“今天这顿饭，是不是就只有我像是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看法，你做好了决定，最后直接通知我就行了。”
“我以为你会支持我的。”徐曼道，“你爸爸都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难道我要一直活在过去不成？”
隋意道：“是，你是该开始新的新生活，那你们一家人吃饭，叫我来做什么？”
徐曼皱眉：“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隋意觉得好笑：“那我应该怎么说？从小到大，你给我买过什么礼物吗？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学习学傻了，不知道和朋友出去玩儿，也不知道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只是以为你不喜欢。”
“那是因为你永远都在和隋崇光吵架，不是抱怨这个就是抱怨那个，我以为，只要我乖乖听话，只要我学习成绩好，成为了他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你就能开心，你就能骄傲，可是呢，换来的就是一句，‘你只是以为我不喜欢’。”
徐曼吸了一口气：“意意，这件事是妈妈的疏忽，你喜欢什么，妈妈以后都会补给你……”
“不。”隋意道，“你疏忽什么，你只是不在乎。你和那个林叔叔的女儿才认识了多久？见了几面，就知道她喜欢什么。”
隋意起身：“我一直以为，你不适合做母亲，可现在看来，你只是不适合做我的母亲。祝你们一家三口以后的生活幸福美满，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拿着东西径直出了包间。
“意意！”
徐曼刚要追出去，手机便响起。
是隋崇光的电话。
她皱着眉接通：“有什么事？”
隋崇光道：“今天是隋意的生日，你在家吗。”
徐曼脸色微变，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隋崇光继续：“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这件事。”
话毕，他挂了电话。
徐曼握着手机，跌坐在了椅子里。
……
隋意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看着那一盏盏路灯，却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是啊，他们各自都有了新生活，有了新家庭，她仿佛成了一个累赘。
隋意不知道走了多久，手机响起。
是奶奶打来的。
隋意止住喉间的哽塞，缓缓接通：“奶奶。”
隋奶奶：“意意，生日快乐，吃饭了吗？”
隋意唇角弯了弯，看着面前的马路，深吸了一口气：“正在吃呢。”
旁边传来了隋爷爷的声音：“我就说她现在在吃饭嘛，让你晚点打，非要现在打。”
隋奶奶反驳道：“就你会说，我还不是怕你一会儿睡着了。”
说着，她小声对隋意道，“你爷爷现在睡得可早了，看着电视都能打瞌睡。”
隋意笑：“你们最近还好吗。”
隋爷爷道：“一切都挺好的，你别担心我们，你自己在外面吃好点。”
“我知道，我每天都吃很多。”
隋奶奶又道：“意意啊，你是跟你妈妈吃饭，还是跟你朋友一起呢？”
隋意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眼睛也一片模糊，她伸手抹了抹，小声道：“跟朋友一起呢，她们偷偷给我准备了好大的蛋糕，吃了饭都吃不下了。”
隋奶奶满意道：“慢慢吃慢慢吃，不着急。”
隋爷爷又在一旁道：“你快别耽搁她们吃饭了。”
隋奶奶道：“意意啊，那你们吃，奶奶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生日快乐。”
隋意道：“爷爷奶奶再见。”
挂了电话，隋意站在街头，脸上的眼泪好像怎么都擦不干了。
这时候，她手机再次响起。
是她的男朋友。
隋意平复了一下情绪，接通：“你起床了吗。”
顾词“嗯”了声：“跟谁打电话那么久。”
隋意道：“新认识的帅哥啊。”
顾词：“……”
顾词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跟新认识的帅哥一起吃饭？”
“对啊。”隋意道，“我们在吃烛光晚餐呢。”
电话那头，顾词轻笑了声。
隋意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太羡慕了。”
隋意撇嘴：“你这语气太假了。”
顾词眉梢微抬：“那要怎么才叫真。”
“你应该说，哇，好羡慕啊，我也想吃。”
“我也……没有那么想吃。”
隋意抹着脸上的眼泪，觉得自己再跟他胡扯下去，就真的要忍不住了，她道：“不跟你说了，我要吃饭了，挂了。”
隋意说完，也不等顾词回答，匆匆便收起了手机。
同一时间，绿灯亮起。
隋意只是一个抬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个熟悉的人影。
他一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一只手还握着手机。
隋意恍惚间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当那个身影走到她面前时，她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转身更加用力的擦着眼泪。
可这会儿眼泪却比刚才更加汹涌了。
完全收不住。
片刻后，顾词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怀里。
隋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顾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静静抱着她。
过了许久，隋意才逐渐缓了过来。
两人坐在河边的长椅上，她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顾词道：“问了你室友，她们说你在这附近吃饭，来碰碰运气。”
末了，他还补充了句，“看来我运气不错。”
隋意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顾词手搭在她身后：“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一个月回来一次。最近这段时间改好的程序重新测试，所以推迟了几天。”
隋意不说话了。
顾词偏头看她，凑得更近了些：“哭的这么伤心，是不是因为我打破你和帅哥吃烛光晚餐的计划了？”
隋意直接一拳砸了过去。
顾词捂着胸口，笑道：“真打呢。”
“早就想打你了。”
“那你多打两拳，消消气。”
隋意抿着唇，看向他，默了默才道：“很疼吗。”
顾词道：“疼，说不定都有淤青了，要不我把衣服脱了给你看看。”
隋意：“……”
知道他又开始不正经了，隋意懒得理他。
不过被顾词这么一闹，她心情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糟糕了。
事实证明，打人果然能够出气。
顾词起身：“走吧。”
隋意仰起头，眼睛里还泛着雾气，鼻音有些重：“去哪儿？”
“赔你一个烛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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