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吴定乾说着,其它频道也有新闻的,便一个频道一个频道轮着按。
“定乾,台下有一些‘板蓝根冲剂’,你要多冲水喝喝!”
“为什么?”吴定乾说着,低头看了看台下,哗,十大包“板蓝根冲剂”。“干吗买了这么多的?我没有怎么上火啊!妈,究竟什么事?”母亲却没说话。
“妈!”吴定乾说着,看起了电视,又按到了“广东台”频道,恰好“630新闻”开始了,“妈,新闻开始了!”
“哎,好!”母亲说着,从厨房跑了出来,“定乾,现在柑树怎么样?”
“唉,一塌糊涂,越来越糟!”
“我听说应该是这一两个月成立杨侨镇政府的了,看看你如何去谋个职位,或者去报名考公务员。”
“真的要成镇了?已成事实了吗?”
“定乾,你是在顾虑什么?你要努力啊,我和你爸,小灵她们一家都支持着你,在政府上班,求个一官半职也好。现在还是先看新闻!”
吴定乾沉思地点了点头,看着电视,问:“什么新闻?”
“那,自己看——‘SARS’!”
“什么?病来的。一种什么病?”
“还不是很确定,是一种新病,感染性很强,人感染上要及时隔离和医治,人身体没有这种免疫力,已病死几人了。哗,好厉害啊,才爆发几天就死人了!”
“这是一种什么病,这么厉害的!”吴定乾说着,想了想,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着,“免疫力?病的免疫力!不,柑树的免疫力!‘黄龙病’!如果……如果柑树具有抵抗‘黄龙病’的免疫力……唉,不清晰!”
“定乾,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吴定乾摇着头,就“免疫力”三个字让他苦思了一夜。到了天亮的时候,他忽地翻开被子坐了起来,像“黄龙病”有了抵抗农药的免药力,如果柑树有了抵抗“黄龙病”的免疫力就可以了……但就是柑树的免疫力如何产生?唉,苦思了一夜却是白费……免疫力?免疫力?如果给柑树加上一点和一些东西拥有了免疫力,但这是什么东西呢?会是什么东西?一点或一丝?不知道,不懂。问王雷和罗扬吧?不问了,要是他们知道早会告诉我了;而且之前好几次催他们像追债一样,不好意思再找他们了……
然而一样的苦思一样的逻辑就把他困了七八天,依旧是一头雾水。但更让他觉得可怕,或更会令世人震惊的一种虐疾忽然爆发,势头逐日加凶,也就是——“非典型肺炎—SARS”了。
这一天早上,吴定乾依旧从不安中醒来。他昨天去兜了四个分场,想着今天该去哪些分场?临近入冬,也是开始收获的时分,哪个分场的果实较多?唉,其实都差不多,都砍伐了很多柑树,该去哪里好?十二岭分场!小雪又不在家。妈说过几天会成立杨侨政府,要我努力,该怎样努力?
唉,算了,去塔东分场看看,顺便去看看奶奶,但欠堂哥有十五万之多,他会向我追债吗?一家人,不怕。不再犹豫,开车前去。经过塔下分场部的时候,看见路旁站着很多人围着公告栏在谈谈说说,想必也是在看着建制杨侨镇的公告。几天前自己已经在其它分场看见贴有公告,十二个分场应该都贴上了,已经不是新鲜事。忽见严寒也在其中看着公告,停下车,喊道:“喂,阿寒!”
“定乾,你要去哪里?”严寒从中走出道,拉开车门上了他的车,“顺便送我回家吧!”
吴定乾说:“好,我去我奶奶家!成立杨侨政府,我去考取公务员好吗?”
“你想考就去考呗。刚才人们都谈论你要是他们的父母官就好了,实事求是、亲力亲为。真能当官,可要勤政为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看你口气好像觉得我考公务员奇怪!”
“以前你追求的职业方向并不是官场之路,所以觉得奇怪。”严寒说道,“这是你内心的想法吗?”
“这几年完全融入在杨柑场,真的是倾泪如注、汗滴是苦、血浓于水。离开了它我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目标是什么,该往哪个方向走。”
“你自己考虑好就好。当官好啊,只是以后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农民大叔?”
“说什么!兄弟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且有了今生一定有来世!”
“那就好。只是老百姓与官能做兄弟啊?”
“你又说什么,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都还没考上呢,路还远着呢!即使考上了,我一样是一个老百姓,是一个普通人,从群众中来,到群众去,我会和大家同甘共苦的!”
“好兄弟,我支持你,加油!”
到了严寒家,吴定乾进去坐了一阵。他抱了抱严寒和何小蓉生的刚满月不久的女儿,可爱的小手可爱的脸蛋,没有任何沧桑任何痕迹;见了严冬也是对他微微一笑。逗留了一会,这才向塔东分场而去。
塔东分场部也一样贴了通告,也是很多人凑着热闹围着看。吴定乾直接转弯进了奶奶家,却见有七八个妇女在厅子坐着说话,奶奶不在其中,见了大婶,对她说:“大婶,奶奶呢?”
“哎,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的未来镇长吴定乾来了!”一位妇人哄笑道,“真是一表人才,镇长非你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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